监视人员还想深入的了解缘由时,夜色中闪过一抹银白之际,锋利的金属就刺进了他的腹部。
被袭击的监视人员,是几个小时前被调任来的执有数字牌的初等封印指令执行官。
没入腹部的长匕首,瞬间抽干了他的所有体力,甚至就连发动空想媒介都来不及了。
他流逝的生命给予了大脑仅剩的能量,使得视觉所记录的最后画面,是黑影张开嘴露出尖牙,咬向了他的脖子。
无人察觉到黑影的所作所为,他以优雅的姿态在夜晚的庭院中漫步,走向他的另一个隐藏之所。
那是圣修院地底下的某个封闭空间。
窄小的阶梯只能够容许一人通过,阶梯的终点是一扇木门。打开时,响彻着一声刺耳声,血腥味混着尘土传了出来。
黑影似乎很享受沐浴在血腥味中的氛围,可肮脏的尘土也使得他颇感环境的低廉,忆起了过去贵族的优雅。
他还保留着过去身为塞恩斯伯里一员的象征徽记,只是其上花纹已然腐朽。
黑影踏进封闭空间中,随即点亮了一株火烛。
光亮照耀四周,一只火烛便能够使约有五平米的狭小空间基本能见,只有角落处略显昏暗。
墙壁以及地面,被干涸与新鲜的血液染成黑红色。
紧挨右侧墙壁,摆放着两只囚笼,约莫只有大型犬的犬舍般大小。囚笼占据了这方空间大部分位置。
其内之物却更令人惊惧。那是被撕碎的人类残肢。
一只牢笼里,眼部失去光芒的丝特芬妮被拘束在内,她好似在沉睡,成为了一具冰冷机械,无丝毫动弹的迹象。
在左侧角落,这有着一张破旧的小木桌,桌面摆着棋盘,棋子凌乱,只能够勉强看出被弄乱前的残局景象。
左手举着烛火的人影靠近了木桌,他的影子笼罩着丝特芬妮,似乎在将她吞噬。
他淡漠地斜视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机巧人形,就把注意力转到了桌面棋盘。随后伸手扶起了“国王”与“主教”的棋子。
“……五年,五年!我不惜自降矜持混入狗屁教会,虚伪地侍奉虫豸们所谓的卑劣神明,忍气吞声从一位牧师成为了现在的大主教。
“为得是寻求那至高无上的冠冕!为得是和已经在虫豸世界位高权重的您,一举颠覆仇敌的统治!
“这是堵上血族尊严的复仇!是复兴塞恩斯伯里的伟大壮举!
“您应该去成为王……殿下。那是作为您的仆人的荣耀,也是我多年舍弃矜持的意义。
“但是……您违背了我的憧憬。比起至高无上的王,您更加贪恋虫豸们的权利,以至于血族的尊贵都被玷污。”
他自言自语时,握住了“主教”的棋子。
“事已至此,请容许我的僭越,殿下。我会代替您,去成为新的君王!
“请您看着吧……迪恩斯已然死去,那是我的手笔。现在轮到了封印指令执行局……这将是我对您的最后效忠。”
棋盘震颤之际,“主教”将“国王”击倒。
于后,他靠近了囚禁着丝特芬妮的牢笼。烛火下的阴影正在扩展,逐渐遮蔽了整个人形机巧的躯体。接着打开牢笼,手法经过多年的演练下已经相当利落。咧嘴一笑时,未经收敛的尖牙上还遗留着血红。
“去死吧!”
他近乎咆哮着,铆足全身气力抬脚便往丝特芬妮的躯体踹了上去。
震颤声后,丝特芬妮由金属铸就而成的“裙子”凹陷,表层铁皮出现了裂纹,露出了其中精密的齿轮。
经由外界的攻击,丝特芬妮的眼睛开始闪烁蓝色的光芒。
机械构造的身躯无法感受到疼痛,但作为一个有意识的生命体,她流露着惊惧神色。
“你的一切都是至高无上的冠冕给予。现在是时候归还了。”
他看着丝特芬妮拟人化的表情,莫名而来的肆虐之感使他再也无法抑制自身的暴力倾向。接着把毫无怜惜地将丝特芬妮拖拽出来,对丝特芬妮发出的似是求饶的音节充耳不闻。
“呵呵呵呵呵……!喊吧,喊吧,你这玷污冠冕的怪物!”随之将丝特芬妮摁倒在地,另一只手掌攀上了那对仿真兔耳。
分析着他那狰狞的表情,丝特芬妮明白了对她施暴之人接下来的行动。
这时,应该是恐惧才对。
她使用五官拼凑出本该永远不会用到的表情,一边继续拼读着她名字的音节,向施暴之人传递求饶的信息。
施暴者未作理会,他手臂发力时青筋暴起,神色残暴的将兔耳一把拽下。
“S……te…pha……”仿真兔耳被拔除,丝特芬妮的发声装置似乎受到了故障,就连自我的名字都无法完全拼读了。
仿真瞳孔的蓝光也随之开始闪烁,好似即将熄灭。而在头顶的裂痕出,猩红之色从内部渗透出来。
“冠冕!我终于找到冠冕了!哈哈哈哈哈,它是我的,它是我的!”
施暴者感受到猩红之色神态愈发狂躁,他丧失的理智一般从墙角摸来沉重的石块,往人形机巧的头部砸去。
石头与头部金属不停撞击,类同打铁的响声在封闭的空间回荡。
“它是我的,它是我的……我会成为王……”
在施暴者近乎咆哮的嗓音里,石块不停敲打着丝特芬妮的头部。
雕刻在头部两侧的头发纹路被扭曲,仿真鼻梁被破坏,瞳孔处的蓝光亮起的频率逐渐降低,每一次的闪烁都像是人类在垂死边缘的心跳……
从丝特芬妮的躯体内逐渐绽放猩红之色,如同是最终会将渺茫的希望光芒吞噬的黑暗。
“S…te…pha…nie……”直至人形机巧最后一次拼读出她的名字,蓝色的光芒永远的沉寂了。
或许只有已然死去的露比,才能读懂她的含义。
她是在说:“不是说只要成为了这副样子,就不会再痛了吗?爸爸?”
最终,瓦岚最为杰出的机巧作品被暴力拆毁。施暴者也得到他渴望之物,那一团从丝特芬妮身躯内取去的猩红色的光团。
“我得到了,我得到了!我会成为王!哈哈哈哈哈!所以,接下来就请承受塞恩斯伯里多年来的怒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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